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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到不了的明天和永久决定的幸福

    在1808年,西班牙只有在人民幸福的最高恩赐者的开明治理下,西班牙才能享有幸福。不久以后又发现,西班牙全部的福祉是在于完全的自丨治和拒绝上面提及的人士掌丨权。到了1814年又看明白,只有合法的国王和合法的自丨由才能把西班牙引向长期而稳定的幸福。在这一年中,西班牙的拯救依然取决于合法的国王,但是已经不再需要上述的自丨由之助力,也不再咒骂邻国的支援。大厦已经建造成功,脚手架随之弃置。到了1819年,秩序与和平、光荣与成功又以宗丨教丨裁丨判所为依据。在1820年却终于发现,靠这种神圣手段享受的福祉不是真实的;西班牙应该享有的福祉基础应该是平等和自丨由;现在已经知道,西班牙将会幸福。但是,到了1823年,我们看到真正的幸福得到恢复;这一次,这一幸福只能期望得自同一批法国人……他们在1808年给西班牙带来幸福,在1809年却让西班牙遭受灾祸。而在这个1823年,西班牙得到了绝对君权带来的最大福祉……这是用高压手段把民族引向繁荣富强的唯一的治丨国方式;与此同时,西班牙又第四次睁开眼睛,清醒地看到这样才能达到高度的幸福。最后,在1834年,它又第五次睁开眼睛,像以往一样坚信不疑:它的幸福只能取决于全民代议制,而绝对君权根本不是哲学的基石。

    有人认为,幸福不过是许多设计高超的谎言之一,这话我们的确说过,那是为了聊以自慰。但是现在我们不可对此轻信。如果说,迄今我们所见的幸福都只是白纸上的黑字,却也不是因为幸福不存在,而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它。综上所述,时间无论如何是触及不到西班牙的;我们的祖国永远是一个样子,一直是在和幸福捉迷藏;一直渴望捉住幸福,就像疯子一样……这个疯子顽强地想要用左手抓住已经被右手握住的这左手的大拇指,而且,这个疯子还永远深信,现在当然比以往更幸福。

    《有始无终的好处》,出自《坦率的碎嘴子》第11辑,1833年1月,马利安诺·何塞·德·拉腊著,杨德友译


    为了更好地描述十九世纪三十年代的西班牙(为了那个时代背景好死不死设定在1830年并且怎么也填不完的大坑你们懂的…),我买了西班牙作家拉腊的杂文集子《明天来吧》,研究研究那时候的西班牙人在想些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结果被引用的这段文字重击倒地,快准狠的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国家绝望地兜圈子的模样,直至2017年的今天,甚至都未有所改变,人们仍在坚信着永远的幸福。

    写就这篇文章的时候,拉腊不过二十三四岁,文笔却辛辣异常。水至清则无鱼,对这世界看得太透彻的人终究是难以立足的,他年仅二十八岁便自绝于人世。但他留下来的数百篇散文和杂文,其犀利仍使人发笑的同时自省。这里便摘抄上几段,以飨读者。


    你的脚下是法国。那儿住着一个差不多自丨由的民丨族。换一个世纪,这个民丨族可能进行过彻底的革丨命;而在本世纪,在1830年,只能完成一次差不多的革丨命。王位上坐着一位差不多国王,代表着差不多合法的君权。差不多国民会议,把差不多革丨命差不多取消了的差不多审丨查丨机丨构又送给了国家。……

    你在比利时看到了什么?一个差不多正在诞生的国家,差不多是依赖邻国,由另一位差不多国王治理。

    看看意大利。有多少个城市,就差不多有多少个国家,差不多一切都由奥地利做主。古代的威尼斯差不多已经被遗忘,最高的教丨主差不多是乞丐,差不多谁也不把他当回事。

    往北看。那里有好几个差不多是野蛮的民丨族,由一个差不多是暴丨君的皇帝统治着,住在一大片差不多没有人烟的荒凉地界。在德国,是差不多同样文明的民族和差不多绝对的权力,但是权力受到差不多是代议制议丨会的差不多的限制。在荷兰,这个差不多是清一色商人和水手的国家,有一个差不多疯狂的国王,其政丨权差不多正在垮丨台。

    甚至在君士但丁堡,也有一个差不多垂死的帝国,一个差不多新生的文明和一位差不多开明的君主,他具有差不多欧洲式生活习惯。

    在英国,它的工商业差不多垄断了整个世界;那种民丨族自豪感差不多已让人无法忍受;还有一个差不多的国王,差不多一事不管,而多数派是由差不多的辉格党人代表。那个政丨府差不多是寡丨头的,都还说自己是自丨由派,真是差不多不怕不要脸。

    葡萄牙,一个差不多的国家,语言和西班牙语差不多,保持着对差不多已经消失殆尽辉煌的回忆。有一种差不多的观念,有一只差不多的军丨队,差不多是在保卫西班牙,人数差不多为六千,而且差不多全是葡萄牙人。

    《差不多》,出自《信使报》,1835年8月9日


    这欧洲全体膝盖中箭的壮观场面真是值得三胖鼓掌。那位谁也不搭理的教丨主指的是梵蒂冈,北边的几个野蛮民丨族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指的是俄国。以及这应该不是错觉,说到英国的时候嫌弃的火力双倍全开了啊(。

    在这本杂文集子里,这种火力双倍乃至三倍的时候还有很多,当然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瞄准西班牙自己砰砰砰开炮的,大家蛋腚。

    然而这小册子对于我的意义来说远不止于时不时要停下来作三胖鼓掌状,对于戴着两米厚的西皮滤镜来看的我而言,它如同一本法西的小圣经。在国家的层面上,如同开头的那段描述的,法国和西班牙这两个国家充满了复杂的纠缠,仇恨与爱,给予自丨由又带来痛苦;在普通人的层面上,也有多种有趣的小互动与吐槽,比如下面这段:


    既然我们许多西班牙人都对自己的基本性格一无所知,那么我们也就没有权利认为外国人没办法轻易理解我们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了。

    登门来访的就是这样一个外国人,他还带着几封很不错的推荐信呢。他访问我国的原因有:家事纠纷,查证法律权利,甚至早在巴黎时就已考虑在西班牙进行工商业投资的各种计划。

    他已经习惯了我们北方邻国的那种快节奏,所以他严肃地告诉我,如果找不到安全可靠的投资去处,他只计划在这儿逗留很短的时间。我觉得这个外国人值得敬重,所以很快和他交起朋友来。我很同情他,想说服他:如果到西班牙来不是为了度假,那就赶快回国为好。我的建议令他十分诧异,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的意思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告诉他:“尚德来(法语原意:不拖延)先生,”这是他的姓氏,“您不是决定花两个星期把这几件事办好呀?”

    《明天来吧》,出自《坦率的碎嘴子》第11辑,1833年1月


    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法国被西班牙一比都成了高效率和不拖延先生了,简直拍案惊奇!


    “学一点修辞学和诗学!”

    “太好啦,倒好像我是为修辞学而生的似的。要说喜剧,也用不着我写:从法文翻译过来的,都能搬上舞台。”

    《致安德列斯》,出自《坦率的碎嘴子》第3辑,1832年9月


    有个西皮了不起是吧,剧本都不用自己写,直接把他写的搬过来就能演是吧?自己是个文化荒漠不要紧,反正隔壁的那只不是荒漠就行是吧?能不能有点进取精神?能有点吗?(板鸭:不,就不)


    “你们国家的特点是什么?”不久以前,一个来我国研究习俗的外国人问我。

    这个外国人是法国人;公正地说,法国人是世界上最不善于理解我们西班牙现实生活之单调和坟地般死寂的。

    “你们这儿的赛马一定了不起,”天一亮他就对我说,“一定要去看看。”

    “呀,对不起,”我回他的话,“我们这儿没有赛马。”

    “怎么,上等人家的子弟不喜欢赛马吗?”

    “没有好马。”

    “那么,就打猎去吧。”

    “我们这儿没人打猎……没地方打,没野兽可打。”

    “看看马车比赛也好。”

    “没有车。”

    “到城外公园去散散步。”

    “城外没有公园,我们都不散步。”

    《新饭店》,出自《西班牙评论》,1833年8月23日


    公正地说,法国人之所以是世界上最不善于理解西班牙现实生活之单调的人,大概是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片贫瘠的土地总是好神奇好棒棒(看向了雨果还有梅里美。)——这就是爱啊!



     

    读书笔记拉腊明天来吧法西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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